从 419 到天长地久

第27节

和老流氓在一起后

心都在他身上了

让我往哪儿动

逼婚的时候

就做有追求的事业型好男儿

事业不成

誓不成婚

我本身对女孩不排斥

也还挺有女生缘

去年有好事者

看我们俩个大男生住在一起

同情心顿生

两个这么好的小伙子

连老婆都讨不上

太人间悲剧了

于是好心好意给我们一人介绍了一个

女孩也同意

连女孩爸妈都同意了

就等着我们点头了

这不是人在家中坐

祸从天上来吗

我们招谁惹谁了

还更有甚者

另外有个女孩

人真的很好很害羞

结果丈母娘直接来提亲了

怎么就不见有人来说

我儿子年方二十

玉树临风

公子意下如何?

大觉？大梦？(下)

我去结完账出来，就看到他像个没头苍蝇般的在找我。连外套都没顾上穿，天还挺冷的，唉!

他上前来拉我，被我猛然甩开。他要和我讲话，我也不理他。只要他靠近，我就快跑几步，始终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就这样，从大觉寺出来的路上，我们始终是一前一后，没有任何的交流。因为我完全不给他交流的机会。长痛不如短痛，我也不想这样绝情的伤害他，但是想到我们终将不会有未来，二人甜蜜的越久，到最后分手的时候就越痛苦。我是个用情至深的人，我怕自己到时候会承受不了，所以还是把这段情就扼杀在萌芽阶段吧。

从大觉寺到车站颇有一段距离，再加上心情沉重，就觉得路格外的漫长。那真是一段伤心之路，步履维艰，每一步都走得很难受。

郊区车的发车间隔都很长，等了许久才姗姗来迟一辆。我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我从中门，他从后门上车。上车后，我突然一个回身，直接冲下车去。我真的想离他远远的，自己一个人等着下班车好了。没想到他也飞快的跳下车来。车门在他身后关上，留下一句售票员的谩骂，车子决尘而去。

这又何必呢?我心里这样想，但是依然不理睬他。吸取了上一次当断不断的教训，我这次是心硬如铁。又等了老半天，车子才来，我不玩刚才那个把戏了，同车就同车吧，反正我绝对不理你。他上车后倒也很安静，根本就没靠近我。

车子到了终点站颐和园，我要再倒车进市区。星期天的颐和园，正是人多车多的时候。三转两转，等我找到了车站，却看不到他了。哦，应该是回中关村他自己的家了。“我终于失去了你，在拥挤的人群中”。我忽然想起了这句歌词。这下我总算称心如意，不用刻意躲避，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再度环顾四周，都是陌生人，没有熟悉的面孔。我心里一下子全是空空的失落感。

像是经历了万里长征般的艰苦与漫长，我终于回到自己的小家。打开门，却看到老流氓坐在沙发上，嬉皮笑脸的对着我。

我刹那僵住，然后满脸苦笑，向他走过去。

“唉你这又何必呢!”

第28节

黔之驴

======

回想那一段时间，老流氓过得很是辛苦。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抽风一次，和他正正经经的谈分手问题。前面讲的两次算是大的折腾，其余还有无数次的小折腾。也就是时常和他晓之以理，劝他知难而退。对他而言，真是一段伴君如伴虎的日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不注意就刺激到我那根神经。那段日子，只要我不找事的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都还是过得很幸福的。

其实他的条件不错，在白领里面算是高阶的了，人品挺好，长得也不难看，应该很容易找到更好的伴侣。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偏要自讨苦吃，和我死磕。

我应该算初入同志圈不久，志性未定，虽然还不能确定具体要找个什么样的。对憧憬中的所谓“心灵之友”只有朦朦胧胧的概念罢了。但唯一确定的是不要他这样有经验，不能长久的。

我以前追女朋友时的杀手锏就是死缠烂打，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他比我还烂还韧。我知道自己当时还有一招，就是把门锁换了，这样他就无法再登门了。但我真不打算这样做，总觉得那种做法有点卑劣。我理想中的方式是两人能当面谈好，理性分手。这样多年后再回想也不会有遗憾。如果用下九流的手段逼走他，这只能给我心里留下阴影。

我那时是尽可能的找到机会，来给我们的故事画上圆满的句号。但是他却不离不弃，总是将我画的句号填满再顺势一撇，生生将句号改成逗号，这样我们只能继续一路走下去。

一个周五，他突然对我说：“求你个事啊?”

“什么呀?”

“我有个高中同学来北京出差，明天请我吃饭，你一起去吧!”

“我算哪棵葱啊，我去干嘛?”

“他肯定要喝酒，我最不能喝酒了，你帮我陪酒吧。”

难得看他态度如此诚恳，我也就痛快的答应了。

接着他就讲：“我们那个小地方出来的人都爱问东问西的，你可别介意呀!”

“不会，好多地方的人都这样。”

于是，我们接下来还统一了一下口径，我就以他的一个朋友的身份出现。我们还准备了一些可能被问起的问题，比如怎么认识的之类的。

第二天上午起床后，百无聊赖，我不知何故，那根神经又动了，连着好几天都没和他提及分手的事。那些天他都表现得好好的，并没有做什么刺激我的事情。可能是我不安于平淡吧，顺便要再考验他一把，于是便又将分手提了出来。

他这次真的被惹恼了，转过身去不看我，却狠狠抛下一句话“分就分吧!”我此前努力了多次都没等到这句话，这次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按理这个惊喜应该让我心满意足了。

原以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过来求我的，未曾想会这样，我一惊，然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自认为是个坚强的人，多少年都没哭过了，上一次还是大学毕业，送走宿舍最小的老九，想到他那么不会照顾自己而哭了一场，都快五年了。这许久才哭一次的，哭起来也是许久，想停也停不下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的说：“我就知道你迟早不要我”

他那时的表情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赶快过来抱我，“怎么是我不要你呢?明明是你不要我。”“好了好了，别哭了啊，我们再也不说分手了，好吧?”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轻抚我的背，帮我平静下来。

我那时是双重的震惊，一重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同意分手，另一重是来源于自己的内心深处。我原本知道自己是爱他的，但是在这份感情之下是心底的理智，时刻提醒自己和他没有未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静与理性的人，可以用理智来驾驭感情，周围的人也这么看。他的应允正好合了我理智的要求，按理应该很坦然才是。我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在理智这个层面之下，是对他无法割舍的依恋。我的心，早已接纳与认同了他，而我自己所谓的理智还在徒劳的构筑御他于外的万里长城，这怎么能够挡得住呢。这真是一个另我自己震惊无比的发现，我之前对此竟然全无所知。此刻我那固若金汤的万里长城瞬间土崩瓦解。

认命吧，别逞能玩理智了，我不是那块材料啊。我在那个刹那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心，也决定不会再和他提分手的事了。底线都被人家看到了，还提什么提，再提也一定会被他笑话。平常大叫大嚷，嚣张无比的，一旦事到临头就不中用的黔之驴，就是我的真实写照吧。

我在他的怀中一边哭一边点头，其实已经不想哭了，好丢脸啊。可是那个势能还在，想停也停不下来。只好随它去吧，真是过了好久才风平浪静。

停歇下来，我仿佛大病初愈，浑身一点力气没有。这次折腾大了，元气大伤。把他心疼得够呛，抱着我让我在他的怀里休息。

等我觉得有些力气，可以起身了，一看表，时间都晚了。赶快拿冷水洗把脸，因为眼睛都哭肿了，实在形象不佳。

路上，他心疼的叮嘱我“你今天状态不好，少喝点啊!”

“没事，我是酒神，不怕”，我咸鱼翻生，刚活过来就又恢复了大言不惭的本色。

“去年，是谁在同学的婚礼上喝高了，直接在人家新人的床上睡了一夜呀?”

“真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老脸一红，幸亏脸皮厚，红没透出来。

到了饭店，他的同学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他介绍完我之后，他的同学说：“你们两个长得还挺像。”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我虽口中否认，但心中却暗自欢喜。

他那个同学算事业小有成就，比他成熟了许多。不像他，身上那股学生气还在，平时因此经常被我教育。人家讲话还是很上得场面的，并没有问什么私人问题，我们准备的瞎话也没用上。

老流氓真是一点也不能喝酒，只是最开始抿一口，意思到了而已，后面都是我陪他的同学喝。大家聊得很投机，很快一瓶高度白酒就见了底。他同学还想再续，老流氓劝他出差当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就到此为止吧。他同学想了想欣然接受。我知道老流氓实际上是为我考虑，亏得他这次倒是很会讲话。

临别之际，他的同学真是很高兴，握着我的手说“钧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太好了!”我心想，我们何止是朋友啊。讲出来恐怕要吓死你。

回家的路上，老流氓也很高兴，“你看，我同学都说我们两个好，我们就好好过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

我是实在喝得有些高，今天状态真的不好，去的路上身体都是虚虚的。但我的酒品尚好，喝多了也不撒酒疯。可以一直坚持到目的地然后睡觉。身体很难受，但是心里还是很美的，今天，我终于明白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帮了他的忙，圆满完成陪酒任务;还得到他同学对于我们的肯定。可谓收获多多。

我撑着一路清醒，终于到了我亲爱的床上。对他讲了一句：“你和你的同学，真是喝酒的两个极端!”然后就一头倒下，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