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 419 到天长地久

第5节

我见尤怜。

随着冬日寒冷的加剧，翰林春的生意是越来越好。应该是活跃于露天场所的很多站街太岁们都转战于此的缘故。人一多就显得有些杂乱，而且床位也变得一位难求，经常一转身上个洗手间回来就发现鸠占鹊巢了，只能再去找地方。翰林春变得真像一个大澡堂，虽然我不太喜欢，但是这里的老板一定很高兴。在我眼里，每个人头都是故事;在他眼里，每个人头都是钱呐。

我基本保持一周去一次的频率。虽然内心也很纠结，知道那不是好人该去的地方，而且在这样的环境里找所谓的心灵之友，自欺其人的意味越来越明显。但就是管不住自己。去一次后悔一次，后悔之后接着去。我真是沦陷在那里了。

一月底的一个晚上，我同往常一样来翰林春“上夜班”。一进小黑屋，就有个熟人跟我打招呼。一个北京小伙子，和我年龄相仿，常和我套近乎，但是我对他不感冒，所以也就是脸熟而已。他相当兴奋地和我挤眉弄眼：“那边有个好的，回头我们一起玩啊。”“行啊!”我随口特别痛快地做了个顺水人情。

小黑屋，顾名思义，里面光线暗淡，稍微隔点距离就看不清楚。所以那个好的长什么样不可能看到。我按照那个北京哥们指引的方向，来到那个“好的”的床位前。“好的”在睡觉，所以我就可以毫不客气地俯下身子仔细端详。原来是个弟弟，眉清目秀，稚气未脱的模样，湿湿的头发伏帖的搭在额头。静静地睡着，犹如婴儿一样的安详。实在不忍心去打扰他的安睡，但是我心大动，怎能就此离开，就直接在他身边就势躺了下来。

弟弟被我的动作弄醒了，一双眼睛黑黑的好亮。看到我，没讲话，往里面挪了挪，给我腾出更多的空间。这无言的鼓励让我放心的进一步行动。弟弟睡意未消，闭上眼睛继续睡。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去触摸弟弟的眼睛。头发有一缕垂下来，碰到了眉毛。会不舒服吧?我轻轻将头发拨开。我将右手从他颈下伸过去，轻轻抱住他，左手顺着身体，从肩下向下抚过。弟弟和我身高差不多，所以此时我们是头对头，脚对脚。弟弟好瘦，但不是瘦骨嶙峋的那种。肩窄窄的，身上没有一丝赘肉。一点薄薄的小肌肉，不够健壮，但是弹性刚好。我是那个时候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

从臂膀慢慢滑到手掌，反手轻轻用手指划过弟弟的掌心。突然心头一紧，弟弟的每个指端都一层茧。虽不是老茧那般厚重，但是在这个年纪的少年手上出现，确实我无论如何也难以想像的。怜爱之情油然而生，我一下子紧紧抱住了他。

抱得太紧，弟弟醒了，静静的看着我。这个静若处子的无辜神情却令我心头瞬间波澜万丈。这个眼神好像一个火星，一下子引燃了无边烈火。我加大了爱抚的力度，弟弟的身体也被唤醒了，他伸出双手，环抱住我的腰，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这更激发了我的热度，那夜我的火热彻底爆发。这是我来翰林春以来过得最酣畅尽致的一晚。我竟然疯狂到把弟弟的坚硬含到嘴里，这是我从来没有对其他人做过的。弟弟倒是一点没有他这个年龄的羞涩，很是放得开的和我互动。虽然不是老手那样的娴熟，但也是有经验的，所以我们的鱼水之欢是无比的和谐。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射在了弟弟口里，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做。出过之后我觉得很愧疚，紧紧把弟弟抱在怀里。

“你多大了?”

“19”

“哪儿的人呀?”

“河北”

弟弟讲话有一点河北的口音，不重，所以听起来到不难听。刚才折腾的太厉害了，我有些倦意。调整下姿势，开心地抱着弟弟睡觉。一念想起那个北京哥们儿还相邀一起玩呢，一边凉快去吧!这么好的弟弟，我才不和你分享呢。人到了不该大方的时候就不能大方。

床位很窄，那本来是给一个人休息用的。再瘦的两个人挤在上面也还是空间不够。这令我中间醒来几次，每次都看看弟弟，摸摸他的身体再心满意足地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尿憋的，有美人在怀中真不想起身，但是又憋得难受。我无奈，亲了一下熟睡中的弟弟坐了起来。我一动弟弟醒了，再次看到那双黑亮亮的眼睛我的心又荡漾了。弯下身子又亲了他一下，“睡得好吗?”

弟弟有些无奈，“不太得劲，手都麻了”，一边说一边晃动手臂。都怪我抱得太紧了，我心疼地帮他揉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了卫生间。出来后觉得喉咙干干的，就去买了两瓶水，一瓶给弟弟。走回我们的床位，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我刹那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找错床了。再确认没错之后，我想弟弟可能也是上厕所去了，便躺下来等他。可是久久也不见弟弟回来，我就躺不住了。跑去卫生间看，没有。回来在看，没有。我瞬时慌了，心里一阵不详的感觉。我急急火火地四处寻找。翰林春在午夜之后会将大多数的灯熄灭，好方便大家休息。所以光线佷暗。大厅的光线还好些，所以我挨着床俯身下去还能看清脸庞。都没有。小黑屋则全然漆黑一片，只能看个身体的轮廓，弟弟的消瘦身材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我挨个床看去也没有。除了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无法看清楚。单人的都不是弟弟的身材。我不死心，又从大厅开始细细查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只能悻悻回到原来的床铺。

我躺在那里，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我苦苦地在想弟弟可能会在哪里呢?比较大的可能性是他的身体太招人了，我一离开就被其他早就有意的人拉到自己怀抱里去了。我想等到天亮吧，那时候光线亮了，我就可以找到他。

长夜漫漫，那一夜格外的长。好不容易天亮了，翰林春的灯光也打开，方便大家起身去洗漱。我立刻起身去四处寻找，这次更彻底，连下面的浴室都跑去看。依旧没有。实在是怪异，就是那么一个起身，就再也找不到我的弟弟了。我当时不详的预感变成了现实，我再也找不到他了。就在这有限的空间里，又不可能离开的短短几个小时里，我就彻底地失去了他。

心里的失落无法名状。我当时对弟弟，说不上是爱，至多也是怜爱。尤其是摸到弟弟手中的茧，我一下就有好好照顾他的冲动。我虽然也不是什么成功人士，有改变他命运的本事。但是，我至少可以尽我所能，给他物质上的帮助和生活上的照料。弟弟应该是做体力工作的，至少在我们中间的生活差距上，我还是有能力让他过得像我一样舒适吧。

当天，我带着极大的失落离开，心中始终无法挥去弟弟的影子。我太想再见到他了，把他抱在怀里，以后好好照顾他。即使他不喜欢和我在一起，我也要找到他，至少告诉他，你昨天让我直接出在你口中的行为太危险了。我虽然没病。但是你以后接触的其他人可不一定干净。你还小，要保护自己。

那天以后，我天天想着这个河北弟弟，一心要再见到他。为了能再见到他，我如同疯了一样，改成天天都去翰林春，风雨无阻。